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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涝池散文集锦6篇(完整)

时间:2023-07-08 10:45:05 来源:网友投稿

远去的涝池散文第1篇涝池曾是村里的地标性建筑,建在村子中间,充当着村子的“肺”,涤荡着村里的空气。有涝池的地方就有涝池岸,所谓岸,字典解释为“水边高起的陆地”,犹如河岸江岸之“岸”。如果把涝池比作一个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远去涝池散文集锦6篇,供大家参考。

远去涝池散文集锦6篇

远去的涝池散文 第1篇

涝池曾是村里的地标性建筑,建在村子中间,充当着村子的“肺”,涤荡着村里的空气。

有涝池的地方就有涝池岸,所谓岸,字典解释为“水边高起的陆地”,犹如河岸江岸之“岸”。如果把涝池比作一个盆,涝池岸就是盆沿,它可不像盆沿,只有窄窄的一绺,它的沿与周围的道路场院连在一起的。

三爷是队里的饲养员,家里就他和三婆两人,日子比较清闲,常把槽上的牲畜当孩子来养。早晨上学时,远远就看见他从涝池北岸的胡同走过来,到涝池岸来饮他的“宝贝”。三爷舍不得用鞭子抽打,最多吆喝几声,小黑牛实在不听话,他就顺手从涝池岸的歪脖柳上折根枝条扬起来,吓唬吓唬它们。多数情况下,它都很温顺,到了涝池边,乖乖地把头伸进涝池喝水。

它喝水的当儿,三爷圪蹴在涝池岸边的斜坡上,点一锅旱烟,吧嗒吧嗒抽着。这时,叔叔大爷们肩挑一副水担,急匆匆地赶过来,趁早打水。看见三爷,他们就拉起闲话,从牲畜的脾性,到庄稼长势,到天气雨水,不一而足。挑水的人舀好了水,桶放在了旁边,从脖子上取下烟锅子,笑嘻嘻地从三爷的烟袋里挖一烟锅旱烟末,也吧嗒吧嗒地陪他抽着。

牛喝饱了,一袋烟也抽完了,挑水的,饮牛的,各自回去。

这时,太阳已经越过了地平线,一道道金光锦缎般撒落在了涝池岸,跳跃在了水面上,温暖,祥和,宁谧。

一时间,上学的、上地的纷纷走出了家门,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涝池周围一下子喧闹起来。

远去的涝池散文 第2篇

涝池,对缺水的关中地区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一笔,也是不该丢弃的文明。我们村自从新建了涝池后,整个村庄显得水灵了许多。无论是那一汪碧水,还是涝池周围的垂柳,或者是那些在涝池里欢快地游玩的鸭子,还有站在涝池旁打水的农人,都呈现着无法言喻的灵动。

村里现在的涝池是前几年重新修建的。原来的涝池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化作黄土中的一粒尘埃消失在茫茫天地中。虽然原来的涝池消失了,但只要人们看到现在的涝池,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的快乐时光。对于曾经的涝池,到我记事的年月里,它已历经了不知多少年的风雨洗礼,但它依然没有忘记属于它的使命。

曾经的涝池,就是用老方砖砌成的四四方方的蓄水池,越往里,水位越深,四周栽着一圈槐树。那些槐树长得很粗大,枝叶茂密,每逢夏日,那些高大的树冠犹如巨大的遮阴伞,给人们带来凉意,成为大家避暑的好去处。由于关中地区缺水,早年的涝池承担着村民灌溉土地、泼场、种菜、洗衣等用途。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打井技术的进步,自从村里有了那几眼深井后,涝池的作用便小了许多。即便如此,涝池为人们的日常生活依然带来很多便利。

每年春暖花开时,正是最缺水的时候,也是种菜的最佳时机。村民种菜都是为了日常生活所需,往往种不了太多,如果为了那点菜苗就开泵浇灌的话,则显得大材小用。新栽的菜必须要浇水,这时涝池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人们通常从涝池里取水,灌溉新栽的菜苗。

父母去菜地忙碌,我拿着一端带铁钩的长木棍,跟着手提铁桶的哥哥一起去涝池旁取水。等我们到达涝池后,涝池周围都是忙着取水浇菜苗的老乡。涝池周围的槐树吐出绿芽,与树下面的盈盈碧水构成了春日里的最美风景。微风拂来,寂静的水面顿时荡起了涟漪。天空自由飞翔的燕子不时落在槐树上,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也来凑热闹似的。春日的时光很宝贵,人们无瑕赏阅眼前的春景,取到水后便会立即赶往田地。哥哥用带铁钩的长木棍将铁桶挂起来,然后伸入涝池里,紧接着传来巨大的水流声,铁桶迅速被水灌满,我们一起用力将沉甸甸的水桶拉上来,再用那根木棍一起抬着水桶去地里。等我们到达地头时,父母已经栽好了菜,就等我们取来的水。看着母亲手握葫芦瓢将水均匀地洒入菜地里,我和哥哥都很开心,得到父亲的鼓励后,再次前往涝池旁取水。直到所有的菜苗全部喝饱后,我们的任务便圆满完成,往返多次的劳动,导致我们都是满头大汗的模样,但都没叫苦叫累,而是满脸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到了夏天,我总害怕涝池里的水会被人们用干,而一直期盼着天降雨水。涝池处于村子的低洼处,雨水都会涌入那里。只要下雨时,我都会戴着草帽跟随巷道里的水流,来到涝池旁观看不断注入的雨水。每每有滚滚而来的雨水注入,涝池的水位便升高了一些。那时,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冒雨站在涝池旁,不断高声呐喊着,好像为涝池喝彩似的。随着雨量的加大,涝池里的水终于接近满溢,此刻,我们会捡来路旁的碎瓦片,不断丢入涝池里,比赛看谁扔的水花最大。紧接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顿时溅起一块块巨大的水花。雨声、风声,还有我们的呐喊声、欢呼声,以及那一汪碧水的涝池和高大的槐树,构成了一副精彩纷呈的雨中嬉戏图。

炎炎夏日,雨过天晴,涝池周围热闹非凡。虽然天气酷热,但那些高大的槐树会将头顶的烈日遮挡起来,形成一块巨大的阴凉地。乡亲们纷纷手拿蒲扇、搬着小板凳前来乘凉。有些人还会在树荫下临时搭张床,好像打算要常住在那里似的。每到饭时,大家都会端着饭碗,齐聚涝池旁的树荫下,一边享受着碗里的美餐,一边闲聊着。午后时分,妇女们会来到涝池旁洗衣服。一阵阵爽朗的嬉笑声不时响彻云霄,惊动了槐树上正在休憩的鸟儿。

夏日最活跃的,当属村里的男孩子。他们会脱得光溜溜的,站在涝池旁一字排开,然后如同跳水运动员般飞跃入涝池里。紧接着,传来一阵阵“噗通、噗通”的响声,水面上顿时荡起波澜。那些小孩,纷纷一个猛子扎入水底,待水花过后,却不见人影,惹得纳凉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一阵阵的惊叫声,不一会儿,不远处的水面上便多了一颗颗光溜溜的小脑袋,而且不断在水面上扮着各种造型的鬼脸,惹得人们嬉笑不已。女孩子通常是不会下水的,她们常常在树荫下玩丢沙包、跳皮筋之类的游戏。有时,还会唱歌。每每悦耳动听的歌声响起时,那些在水里疯玩的男孩子都会伸直小脑袋仔细倾听那悠扬的曲调。

夜幕来临,一轮圆月当空悬,皎洁的银辉洒满大地,借着月光,涝池的水面上折射出亮闪闪的光芒,如同一块巨大的镜子。水底的蛙叫声响起,给寂静的夜里,平添了几分乐趣。无论是玩了一天的小孩,还是正在纳凉的大人,听到蛙声时,都会想到即将到来的丰收年。“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后来,当我初次学到这首《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时,脑海里总会想起当年躺在涝池旁听蛙声的场景。

到了天寒地冻的冬季,涝池里的积水被冻得硬邦邦的,那里成为天然的滑冰场。我们相互手拉手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厚厚的冰面上,稍有不慎,便会摔倒,而且连同拉着手的小伙伴也会被拉倒。摔倒了,我们再次站起来,然后继续在冰面上慢慢行走。就这样走着走着,渐渐掌握了平衡,而且学会了滑冰。等我们陆续掌握滑冰的技巧后,冰面上迅速呈现出一道道动作敏捷而优美的身影。一道道轻盈的身姿,如同夏日的燕子轻轻点在涝池的水面上。我们不断变换着动作,快速地滑着,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无私馈赠。我竟然无师自通滑冰,这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事,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滑过冰,但平日走在路上,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装扮出要滑冰的姿态。每每那时,我总会念起曾经在涝池的冰面上畅快滑冰的难忘情景。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我只记得自从村里统一装了自来水、再打了几眼深井之后,涝池便渐渐失去了作用。春日种菜时,没人去那里取水。在雨季里,也没有小孩去涝池旁看雨中的风景。白雪皑皑的冬日里,大家也待在家里,足不出户。只有我们下地或者外出路过涝池时,会不经意地瞅一眼;
或者日常生活中,时不时莫名其妙地想起。除此之外,陪伴它的,唯有周围的老槐树以及天空自由飞翔的鸟儿。

涝池渐渐变得荒芜起来,四周杂草丛生,而且成为人们早已默认的垃圾坑。记得,某年的夏日,我在弯弯曲曲的巷道里慢慢跺着碎步,就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涝池旁,但我却没有看到曾经的一汪碧水,只有满目的狼藉和刺鼻的恶臭。要不是那一圈老槐树,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曾经给我带来无限快乐的涝池。我没有在那里待太长的时间,仅仅不到三两分钟的工夫,我便转身离去。但就在离开的瞬间,我的心仿佛被尖锐的刀一下子戳透似的,而一阵阵的生疼。我心痛地落泪了,但却无可奈何,凭我一己之力,纵使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将眼前的这一切改变。当时,我的心很乱,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夜间,我才清晰认识到,给我带来快乐的涝池永远消失了,留给我的,唯有脑海里的记忆。

那一夜,我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涝池的影子,还有曾经那些甜蜜快乐的生活片段。直到凌晨,或许是我想累了,渐渐进入了梦乡。我渴望自己有梦,但那夜却没有梦,唯有一觉睡到自然醒。也许,我真的太过劳累,直到日头快到我们的头顶时,我才从迷迷糊糊的睡眠中醒来。涝池终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长长地叹了几口气,便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此后的日子里,每当我看到成为垃圾场的涝池时,或者想到曾经发生的往事时,我总会默默地为它叹息。

原本我以为涝池会永远消失,但没料到的事再次发生。前几年,村里重新修路时,有人提议恢复原来的涝池,结果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当身在他乡的我从父亲口中得到这一消息时,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那天夜里,就和曾经的那个夜晚相同,我依然毫无睡意,但心情却有了本质区别。还是在凌晨进入睡眠,不同的是,那夜,我有梦,而且梦到了曾经和小伙伴们在涝池旁玩耍的场景。

等我再次返回家乡时,曾经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消失了,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汪碧水,还有那些高大挺拔的槐树。新涝池比旧涝池漂亮许多,通体是用水泥砌成的,而且呈椭圆形,四周都贴有亮闪闪的瓷片。当我重新站在涝池旁,看着那些鱼儿自由自在地在涝池里游玩时,我的眼角湿润了。我真的不敢想,曾经的一切会成为现实,再次回到我的眼前。不知已有多少往事只能留在记忆里,而涝池却在历经一番沉沦后,再度崛起,这是令我感到兴奋的事。身在家乡的那几日,只有家里没有要紧的农活,我都会来到新建的涝池旁,品绿水垂柳,看鱼儿戏水,感受秀丽风光,回味往昔岁月。

虽然我现在身处他乡,而且早已远离家乡多载,但每时每刻,我都想着家乡的一切。一年四季里,只要遇到触动心灵的瞬间,我总会想起曾经发生在涝池旁的往事。那些年,我和村里的小伙伴戏水、玩闹的每一个瞬间,任现在的我回想起,不是湿了衣襟,就是泪眼婆娑。远去的那些琐碎事,虽然都是些家长里短,但在我的眼里,那却是一笔珍贵的人生财富。漫漫人生路,新鲜的事物很多,但我不会忘记家乡,还有沉淀在涝池里的甜蜜记忆。

涝池里的一汪碧水,与长江、黄河相比,逊色很多,但它却能改善村庄的居住环境。只要村里有了它,便会涌现出水的灵气,还会给我带来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往昔岁月里的感动。涝池,不但会勾起他乡游子对家乡的思念,还会让那些走出村庄的年轻人身处喧嚣的城市里永远拥有那颗最纯真的心灵。涝池承载着家乡人的成长经历、人文情怀,也是一道靓丽的地域美景,同时还是一份“记得住的乡愁”。

远去的涝池散文 第3篇

我们村没挨着河,也没临着湖,即使一条小溪,那也一定特别的有趣,不过,没有!倒是有那么一个蓄水池,我们将其称之为“涝池”,勉强弥补了没河,没湖亦没溪的遗憾。春、夏、秋三季也会碧水荡漾、遇风而皱,冬来它也要结起厚厚的冰层,宛若一面镜子,煞是好看。不过也有天旱的时候,毫不羞涩地坦露出龟裂的池底,好在并不是年年都有,我们便有太多的机会将思绪沉醉在这缩小版的湖里。

建涝池的目的主要是饮牛、饮马,当然也有羊,甚至包括了所有渴了的可以自由出入家门的家禽家畜,除此之外它也可以用来洗衣。没有河流为之续水,也不可能为其专门打出一口井来。水是天然的,天之甘露,落雨时节,各条巷子路边窄窄的沟渠便收了路面、屋檐,各处的雨水,导引着一路欢唱着的它们,从北至南奔入这早就等待已久的涝池,这不就有了这一汪惹人喜爱的池水了么?

涝池在村口偏西,相对村子来说地势要稍微低一些,这也正好,利于收集这天赐的水源。隔着一条宽宽的土路,东面一片白蜡树小林,相当地茁壮,却是从不让其长大的,我也很少看到它长大的样子,不知是否也能参天?等到有锨把、镢把那么粗时,总会有人砍了回家做了农具,或者送了邻村的亲戚朋友,又或者带到集市上去卖。

涝池岸上也有树的,它当然不寂寞,虽说在各个不同季节总有不同的喧嚣与热闹,但有青草与绿树的点缀自然更加美丽。南岸是否有?不记得了,或许没有吧!只是绿绿的草,开花的季节也会蹿出无数的小花来,北面却是有几棵的,而且是特别粗壮的柳树,冬季以外的各个季节均会长发飘飘,绿叶摇曳,柳它是永远都不服老的,永远都是那么爱美,注重仪容,不管其树龄如何之大,总要固守着年轻时候的靓丽。

冬日虽欣赏不到这绿意盎然,却有它独有的特色。小时候的冬天很冷,不像现在的冬那么委婉、羞怯,以至于忘了自己的本份,全然没有一点冬的样子,说它是深秋,我觉得似乎也说得过去。寒假总是特别的“寒”,不过倒也清闲,对于我们这些已被关进笼子,受着学校约束的小孩子来说,寒假包含了太多说不尽的快乐,这其中自然也有着与涝池相关的故事。当我们穿着厚实的棉衣出现在涝池岸上时,当晨起第一缕泛着橘红的阳光照在涝池之上的时候,涝池已是一面平整的镜子,灿灿然反着光,敞开胸怀迎接着我们。结实的冰面,不用担心它会猛然塌陷,害怕的只是不慎摔倒惹来同龄孩子的取笑,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在冰面上挪动着双脚,若是不倒,即使才走出短短的一截,就有些忘乎所以了,发一声喊,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身子歪歪斜斜,极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开始了笨拙的冰上“舞蹈”,各种古怪的动作,尽着兴地发挥。没有专业的教练,没有漂亮的冰鞋,却也没那么讲究,若是嫌那布底的鞋子滑起来艰涩了,一只脚踩个砖块,另只脚在后面一下一下蹬着冰面也可开心地滑出好长一截来。摔跤那是常有的事儿,即使摔了,却也不痛,有厚实的棉衣护着,况且在这光溜溜、洁净的冰面上也不用担心它会沾上污秽,站起来拍拍屁股便忘了摔跤的尴尬,复又重新开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漫长的冬,饱满的快乐,涝池宽容地任我们在其上肆意地打闹。太阳却渐渐地暖了起来,说实话,春来得其实一点都不快,可它终究来了,我们还沉醉在冬的浪漫中呢!春从梦中清醒过来,睁开它惺忪的睡眼,羞怯地望着冬日赋予世界的一片萧杀,开始呼唤起可象征春日特征的一切,于是小草努了一把劲,它发芽了;
小河沉默了一冬,忍不住唱出了第一支歌;
桃花也不服输地绽开了第一片花瓣儿,涝池岸上的柳树又怎可能落后,迫不及待地蹦出了嫩嫩的小芽……于是世界可不就绿了,可不就五彩缤纷了?

这在冬日摆出一副安然的神色试图得一清闲的涝池,终究没能拥有宁静,终究没能闲着的涝池随着春的到来也活泛起来,那最末的一池积雪也沉了底,转而化成一汪清澈的水,春日偶尔的落雨也要来凑热闹,一池水又那么自然地涨起,满满欲溢。天还不是太热,涝池岸上的脚步却是愈来愈频繁,涝池在冰融后稍事休息,热闹从春日又慢慢地拉开了帷幕。

春天的太阳挺红,却不怎么热,不知谁家的小媳妇已在柳荫下开始洗衣,当然不会就她一个,瞅瞅,左手抓着装衣服的盆沿,卡在腰间一路说笑着不是又走过来了几位?看到了,相互打着招呼,在涝池边上找一块易于踏脚的地方,笑闹着打趣几句,一边扯着闲话一边开始了手中的忙碌。洗衣是不用洗衣粉的,被称之为“洋碱”的肥皂在那个年代也可算是稀罕物。村东头的皂角树就是天然的洗涤品制造者,成熟的皂角各家都攒了不少。那时候这种树很普遍,一个村子不会只有一棵,我们家就有,正对着大门,很是粗壮,树干上嵌着一根手工的大扒钉,那只叫大黄的狗就拴在那里。

日头懒洋洋地迈着步子,却也不会停歇,不知何时已趴在了西边的天际,默默地注视着我们的涝池,晾在青草上的衣服也已经干了,静等着主人将其收回家去,或许第二日便会穿上身,于是场畔上,或者中巷头的石碾旁你就会看到有那么一位身着整洁的帅小伙或者稳重的大伯活跃在那里,当然也可能是一个穿着浆洗的干干净净,抻得平平整整印花袄子的大婶或小媳妇,正在向村外走去,或者是赶集,又或者是走亲戚。

东家的一群羊在主人的呵斥声中挤挤攘攘地走了过来,等这涝池在眼里猛不丁地呈现,它们忽然便精神头十足,紧跑几步,一字排开,迫不及待地将嘴探入了水中;
西家劳碌一天的牛不用你催自个便挤了上来,它们不陌生,互相瞅那么一眼,注意力依然停留在池水之上,吧嗒吧嗒的喝水声透着一丝惬意,我想这清凉的池水定能解除它们一天的困乏吧!

当羞涩的春一日日变得开朗,柳叶从娇嫩的小芽到嫩黄直至最终彻底的转为墨绿,季节的时钟又敲响了夏日的闹铃,除了牲畜依然要来饮水,洗衣的还是要来洗衣,晒了大半天暖暖的却又不失清凉之感的池水也吸引了一个个顽皮的小孩子,他们能将瓦片甩出,一弹,再弹,复又弹,在水面上几次的弹跳之后落在对岸的草丛中,一只虫儿刚刚探出小小的脑袋,受了惊扰,急急地又缩回头去。

涝池是没有鱼的,却有青蛙,其实早前老师都不知已强调了多少遍:青蛙是益虫,要保护的,可偏偏就从家里找出一根细细的竹竿来,末梢系上纳鞋底的白线绳,绳头拴上点棉絮,一点就行,在水中蘸湿,将水捋一下成一个倒锥形的小团,而后举着杆子在青蛙上方轻轻地抖动,这倒锥形的小团或称之为棉球的东西便在青蛙头部四周跳动起来,于是青蛙上当了,以为它是某种昆虫,一跳将其含在嘴里,我们的竹竿也紧跟着挑起,青蛙却非常地执拗,不会松口的。小时候没想那么多,青蛙的这种笨拙正好遂了我们的愿,我们因着这轻松地俘获开心地笑着,长大了当我重新回忆这件事时,方才觉得当初的做法是多么的不应该,对于那可怜的青蛙我们是多么的残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青蛙的执拗或者笨拙倒是很值得我们去学习的,对事业持着不放弃的决心我们的成功机会或许也会多一些。

打水漂是快乐的,钓青蛙是快乐的,同样玩水它也是快乐的。一旦有人忽然生了游泳的心思,提出下水的建议,水漂自然不能再打了,怕伤着别人;
青蛙也不能钓了,吵得不行,青蛙哪还呆的住?我们的快乐很快便会迁移到玩水上,转变得那么自然,胆小的站在岸边没膝的水中,双手拍着水面,击打起水花来,自娱自乐,或者分成两组打着水仗。胆大的且已经掌握了游泳技能的在涝池中已游了几个来回。岸上亦聚了围观者,有喝彩的,也有不服气准备脱了衣服跃入水中一较高低的,一时间热闹非凡。

涝池岸上那几棵柳树在这夏日当然垂下柔韧的满缀绿叶的枝条,在微微的风儿中摆动,其中一棵竟伸出相当粗的一根枝干来,直扑涝池上方,不知谁家淘气的孩子攀缘而上,悬于枝干,两手交替着一点点地挪近末端,然后“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于是一种新的玩法又诞生了,一种新的快乐方式又开始在孩子们的世界流行。

秋季的涝池似乎不是那么吸引人,或许是天渐凉的缘故吧,水自然不能再下了;
虽然凉,但还没有厚实的冰层供我们在其上嬉戏,况且这时候若有闲暇我们却是有事要做的。

秋是收获的季节,即使小孩也都忙碌起来,帮着大人收秋掰玉米,一车车地将一季的收获拉回家。没有大车,机动车更谈不上,养牛的人家会赶出一部牛车来,我们家没有,只有时兴还不太久的架子车,但分工明确,掰的掰,拉的拉,却也不慢,除了玉米棒子要拉,玉米杆也得剁了扎成捆拉回来,整齐地树立在门前的开阔地上,晾干了打成糠,这是家畜冬季的饲料之一。没打之前却是我们最佳的捉迷藏所在。拉回的玉米剥了壳,却要留那么几片叶子,六个一组编在一起,而后垒成一座黄橙橙的玉米塔,静等着晾干,加工成香喷喷的玉米糁,熬粥就咸菜,冬季的早晚餐以此为主,却也百吃不厌。

忙碌终于结束或者是在忙碌的间隙,亦流连于满枝头红彤彤的果树,或者去田里刨人家漏挖的红薯……秋天的事儿似乎也挺多的,似乎也真没了闲暇去看一眼静处于村头的涝池。

涝池便有些寂寞了,不过晚间秋虫还会在岸上的草丛中低吟,白日依然会有家禽家畜前来喝水,如此直至彻底地冷下来,一步步地去迎接冬的到来,又开始了新一轮与涝池有关的快乐,从冬到秋循环演绎着各个不同季节的故事。

这种快乐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其实也没维持多久,大约在小学四年级时地下水位上升,迫不得已村子整体搬迁,新的村落却并没有涝池的规划,原涝池因距新家稍远,去的次数也便渐渐地少了,终于在某一日淡出了我们的记忆。当偶然走至其地时,却已是芳草萋萋,只不过它的地势略低方才不致找不到它的所在,终于又一日有勤快人开垦了,播种了,也长出与原村落被平为田地后所生出的那种壮实的庄稼,于是彻底没有了涝池,于是涝池终于淹没于农田之中,我们以后的孩子若是没大人提起,他们是不会知道那儿曾是一个牵动着多少人心弦的快乐所在。

庄稼在茁壮地生长,一季一季捧出丰硕的果实,其实真的也不错,却总是对曾经的涝池有些怀念。没有了涝池,我们对河,对湖,对溪的向往便无处寄托,我们之后的孩子们又依照着什么来想象河的壮观,湖的沉静以及溪的活波?

随着岁月地流逝,这种怀念慢慢的也就有些淡了,涝池便淹没于众多记忆之中,偶尔想起,心海却分明还会生一丝震撼,即使这种震撼很小,却已是在提醒着我它的独特,它在我生命中曾经产生过多么大的影响!即使最终要淡出记忆,却终归留下了抹也抹不掉的印痕。

远去的涝池散文 第4篇

前一段时间,伯父三周年忌日,我向单位领导请了个假,从忙碌的工作中解脱,匆匆赶回老家,参加乡邻们非常重视的本家长辈的三周年祭奠活动。

回到家,发现一个最为明显的变化,村子里的涝池被彻底垫平了,完全失去了涝池的痕迹。记得上次回家,涝池虽然被村子里自家要重新盖房子,拆下来的土木结构的房屋的建筑垃圾即将倒满,但涝池的轮廓还在。这次回家它已经完全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之中,很明显是有人用铲车推平的,而且上面还弄了新土,整出一大片平地。

涝池消失了,我心里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猛然感觉有点失重、颤抖,一股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心境,纠结、矛盾、茫然、失落,几乎是同时几种滋味交错喷涌而出。

家乡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村,儿时的记忆中是只有二十余户人家村子,历经几十年,发展到今天五六十户人家。这里位于渭北的旱塬上,也就是十年前以前,我们这里人畜等生活用水绝大多数情况下,和种庄稼一样,靠天吃饭。只是后来随着国家政策的倾斜照顾,我们的生活用水才慢慢地摆脱靠天吃水的局面。

位于村子中央的涝池,是个不太规则圆形的,涝池的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有进水口,把从村子的三个方向的雨水,除了水窖收集余下的雨水全部收进其中;
南面有一个出水口,不远处就是一条深沟,涝池的水收满后自动流出。涝池就是村子里的调节器,用现在时髦的话说,也是村子里的湿地,调节着村子的空气干湿,也是调节村庄生态的有效措施。

每遇雨,四周道路上、人家院落里来不及被土地吸收的雨水都汇集到这里来。遇上暴雨,田野里渗不及的水也会流到涝池来。细流或者激流,汩汩着或者汹涌着流进涝池,先冲起一些波澜,然后就静静地卧在那里了。刚收集起来的雨水,混浊,不能用。等过上几天就清澈如碧明亮如镜了。

涝池的东边是村子老城,原先全村人都住在老城里。老城是先祖们为了安全用土夯起来搞五米左右的土墙,周围长大约有六百余米,墙体很厚,也很结实,墙顶上面有两米宽左右,如今仅剩西边的残垣断壁,南面的城墙依然矗立在村子边上,岁月和风雨的侵蚀使得它不在那么高、那么厚;
城里住了全村人家,我家的“老屋”就在里面,城门外面就是涝池。涝池的西岸上原本有一排楸树,春天里楸树开满粉红色的花儿,撒发出阵阵香味;
夏天中午,楸树下面是最凉快的地儿。西北角有一棵花椒树,是我们家的,每年能结不少的花椒,花椒是早些年唯一的煮饭做菜的调料。

据我爷爷讲,挖涝池的土方量很大,那时村子里的人口不多,架子车也很少,大部分是独轮木车,为了生存,为了抵御干旱,众人齐心协力,利用冬季农闲时光,愣是挖成了一个二亩多大小的有坡度的坑,最深处达三米左右。又从几里外的一个地方,找到带有“釉质”的红土,拉回来,用水和好,搓成条状,又在涝池底部开始,打许多眼,内大外小,把红泥条填进去,用木槌用力击打,直至夯实,一直从底部弄到接近涝池沿。这就是家乡人所说的“钉涝池”。

夏天,涝池是最热闹的地方。吃罢早饭(我们家乡早饭一般在九、十点左右),饲养员赶着生产队里的牲口来到涝池,牲口门个个贪婪地一阵猛喝,喝饱之后,被赶进饲养室喂养,吃饱之后准备下午干农活(犁地、拉运);
一直被关在圈里的猪,被喂饱的它们早已热得受不了了,猪圈门一被打开,猪一路小跑直奔涝池而来,冲进浅水区,滚上一身淤泥,又被主人们吆喝着重新回到猪圈。

涝池里有了水,勤快的村妇们在涝池边围了一圈,上身俯了下去,屁股朝天撅着,给衣服上蹭了皂角,压在洗衣板上狠劲地搓揉,用棒槌狠劲的捶打。每洗净一件,便铺展在涝池周围的草丛,或者再来两棵树中间绷一条绳子,衣服晾晒在绳子上,将涝池周围装扮地花花绿绿一片斑斓。她们有的说着笑着,讨论者各自的家长里短、生活中苦乐,还有种种永不厌倦的荤素话题;
有的在窃笑,有的则悄悄的低着头只管干自己的活,干完了,便收起晾晒在周围草滩上的衣物,悄悄地离去。

小一点孩子在涝池边玩着各自的乐呵,从涝池里挖一块泥找一片平地,捏成泥窝摔,比赛看谁摔得响,摔得口子大,对方要赔窟窿大小的泥,最后看谁赢得多;
还有的在堵“坝”,选一个小沟渠用泥巴堵一个“坝”,在用破瓶子从涝池里灌上水,倒进去,等到倒满以后,水奔流而下,在小儿的心目中感觉颇为壮观。孩子们个个弄得满脸污泥,却乐在其中,今天的孩子根本不会玩那些。

正午过后,太阳将水晒得温热,稍微大一点的男孩,耐不住热的折磨,经不起一涝池水的诱惑,便成群搭伙地到涝池里来,脱光了身子,扑通扑通跳进水了。旱塬上的孩子都是些旱鸭子,不会水,不会游泳,只会钻在水里胡扑腾,脚手在水里胡蹬乱刨,将水打得四处乱溅,或者捏住鼻子屏息敛气,钻进水底,让别人找不到你。一场大雨过后的几天里,涝池里面的水收得满满的,水自然就比较深,玩水自然就会有危险。从村中其他人的闲谈议论中得知,爷爷多年间曾经先后从涝池里救出过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也曾经有悲剧在这里发生。

天旱的时候,下午农人们从涝池里挑水,一担一旦地往菜地里担,浇灌干涸的菜苗;
活着拉水为自家的果树、蔬菜打药,希望秋后有个好的收成。

涝池里有了水,蜻蜓来了,青蛙也来了,还有一种我们叫不上它学名只叫它“变蚂”的像蚂蚱的小动物也来了,麻雀、燕子、喜鹊、斑鸠等都飞到它周围的树上和电线上,一只只燕子不断地从水面掠过,或在村子不远的电线上起起落落,形如五线谱上一个个跳跃的音符;
麻雀时不时轻飘下来在涝池边喝水,时不时警惕地左顾右盼,然后扑楞楞地飞上树去,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它们在“议论”着什么;
蜻蜓在水上轻飞,时而用尾巴点一下水;
青蛙们有的爬在水边,高仰着头,半张着嘴,瞪圆两只大眼睛,腮帮子鼓得起起的,有的在水中伸长两条后腿,一蹬一蹬的游泳;
有的爬上岸来躲在草丛中晒晒太阳,受到惊吓又咕咚一声跳进水里,不见了。

傍晚时分,涝池里蛙声一片,此起彼伏;
白天那些“变蚂”们则闪电般地在水面穿梭,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倏地打个急折,又向北去了。岸边楸树依依,池中碧水幽幽,涝池是一幅富有声色的画面。

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我和村里的小伙伴,有时聚集在涝池傍边,比赛打水漂,看谁打得多,瓷片、瓦片或扁形的硬一点的石头是最佳的选择。经常是在我们打的正欢的时候,大人们的呵斥声,使得我们狼狈逃窜,当时是相当的愤怒,后来才明白,我们扔进涝池的瓦片、瓷片等,往往会增加大人们清理涝池淤泥和杂物的难度,而且影响蓄水量。

到冬天了,涝池里还有一多半的水。水面上冻结了厚厚的冰。生产队的饲养员们打开一个冰眼,从冰眼里取水饮牲口;
各家的"刷锅水、泔水一般不够自家饲养猪、羊、鸡,也从此取水。我们常常跑到涝池去溜冰,或一个人蹲着前面一个人拉着溜,或屁股下坐块木板或砖头,后面一个人推着溜,或单人溜,都够开心的。

记得有一年初冬,天气已经寒冷,我们都已换上厚厚的棉衣,涝池刚刚结上一层薄薄的冰,我和堂兄在村子的城门口,也就是涝池的东边城墙底下玩一个大伯从学校里借回来的篮球,一不小心,篮球滚进涝池中央,当时的水不太深,我们都傻了眼,哥哥一急之下,不顾一切地噗噗嗵嗵跑进涝池,把球捞了出来,然后冻得哆哆嗦嗦站在城墙根下,尽管当时的太阳高照,但冬日的太阳早已失去了夏日的炙热。当然,我们几个都没有逃脱大人们的一阵臭骂。

暮春季节,是涝池唯一没有水的时候,村里都会组织一定数量的劳力,抓紧时间清理水窖和涝池里的淤泥,清理淤泥的工作需要精壮劳力完成,希望能在雨季收集更多的雨水,保证基本的需要。清淤工作很是辛苦,却没有人有怨言。清理出来的淤泥在整个春天晾晒干,用来垫牲口圈,可以增加牲口粪便的肥效。清理工作完成之后,检查一下涝池的底部,有损坏的地方再给涝池底子上补上一层胶泥。

也就是五、六年前,叔父健在的时候,他是我们村的组长,还曾多次组织劳力清理过涝池里的淤泥,使得涝池每年都能收储相当多的水,解决了村里许多户住宅更新基建,用水量大的困难,至今为大家赞叹,已经离世的叔父,总是被大家时不时的提起,村里的公益事业,他可以说劳心劳神,不计得失,传承了祖父的乐善好施、与人为善的本色。

今天涝池已经彻底地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这可以说是社会进步的必然,如今家家都有水窖,政府已经把自来水已经引到各家各户,再说村子里家禽、牛羊等畜生已经寥寥无几,生在长在农村的孩子有的根本没有见过驴、骡、马等,这些在如今的农村也成为稀有。

虽然涝池今已被夷为平地,但它却承载着的是更多记忆,也是村庄变迁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丰碑,它可以说曾经是旱塬村庄的乳房,养育了数代人,深深地刻在大家的记忆之中,永远无法抹去,尽管今天已经干瘪。也许只有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曾经生活在旱塬农村的人们对它有着深刻的印象和记忆,随后的人们也许只能停留在认识“涝池”这两个字上。

远去的涝池散文 第5篇

小时候,老家几乎村村寨寨都有涝地。所谓涝池,就是汇集雨水和排涝的蓄水池。当时农村科技落后,建涝池是为了节约水资源和排涝防洪,不得己而为之。涝池一般建在低洼处,几亩大小,四面环堵,水只进不出,宛若貔貅。

我们村的涝池在村西头,连接着村子和田野,涝池四周稀稀拉拉栽种着柳树和杨树,不知何时,又多出几块青石板。我有时便跟随奶奶去涝池边洗衣。帮着端盆拧衣,在周围跑来跑去。

我觉得夏天和秋天,故乡的涝池最美。

夏天雨水多,涝池水充盈,几乎要漫上堤岸了,乘凉的村民三三两两,随意坐崂池一角,扇动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安分的孩童们趁大人不注意,跳进涝池里游起泳来,我们还爬到树上捉知了。那些知了只管扯天扯地鸣叫,警觉性较差,只要眼疾手快,就会有所收获。

秋天涝池边静谧了许多,蛙声和蝉鸣压低了嗓门,后来渐渐听不到了。天高云淡,空气清新,在涝池边边散步锻炼是最适宜的。秋天的涝池宛如明镜,倒映着天空、树木、人迹,充满诗情画意。这时节温度下降,池水有了丝丝凉意,不适宜戏水玩耍了,我们便三五成群玩起了打水漂游戏。碎石瓦片再水面起起落落,起落的次数越多,便越成功。大家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涝池长年累月聚积着雨水,深水里会不会有怪物和大鱼呢?这疑惑长久萦绕在我心头。有一年,我得到了答案。随着时代变迁,涝池结束了排涝防洪的历史任务,村里决定将其填平。曲终人散,涝池以欢乐的方式与我们告别。

现在的我虽居住在时代发展最快的城市中,但我依旧怀念故乡的涝池!

远去的涝池散文 第6篇

小时候,我们那块的农村,每个村子都建有蓄水池,我们那儿的人叫它“涝池”。从字面上理解,似乎是为了防洪排涝用的,但我认为,对于我们那个当时以缺水干旱著称的旱塬来说,涝池的唯一功用大概只是为了蓄水。那时的渭北台塬,即使再小的村子,也都会有一两个涝池,而我们那个村子在当时就是一个有三条主街、三四千人口的大村子,我所见到的涝池也有三个。我的家在村子的中间,也就是中间的那条街道。我们街道的那个涝池又小又浅,深不过两米,大不过五十平米,和位于村南街的姥姥家门前的那个深有四五米、宽十来米,长达百米左右的涝池相比,我们街上的涝池似乎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半成品。但是,即使是这样一个“穷吧吧”的小涝池,也曾经是我们小伙伴们乐不知返的地方。

几十年前,我们村子所处的渭北台塬缺水是出了名的。记得十四五岁去塬下渭河边上的中学上学时,当有同学听说我来自渭北旱塬时,就有同学戏谑说我们那的人每天早晨洗脸都是相互往脸上吐口水。我们那个偌大的村子在当时似乎只有一口供人畜饮用的深水井。每天黎明,即使隔着数百米,睡梦中你就可以听到村民摇辘轳打水的吱呦声,那种声音在黎明时分寂静的乡村里总会传的很远。那种声音也似乎就是一种召唤,或者就是集结号。每天天麻麻亮,当第一声辘轳声吱呦响起,大人们就急忙穿衣戴帽,大多数人的目的地就是村中央的那口水井,开始排队绞水。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声音似乎就是一曲惬意的乡村交响乐,但在当时来说,那种声音却是艰难与困苦的代名词,带给大人们多的也是辛酸。

旱塬缺水,水自然成了最金贵的东西,而对我们家来说,甚至比金子还贵。我大是一个手艺人,常年奔波在外干木工活,家里的所有事务都由娘承担,除过艰难照顾年幼的我、妹妹和年迈的爷爷生活起居外,最恓惶的事就是从那口几十米深的的水井摇辘轳绞水、挑水了。水来之不易,所以就格外珍惜。记得娘每次洗衣服,都是先洗灰尘污垢少的薄衣服,再洗厚一点、污垢多的衣物,这样可以发挥水的最大功用。通常一盆水用下来,到最后那盆水几乎就成了泥糊糊。我们街东头那个涝池的出现,无疑给了和娘同命运的那些婶婶姑姨们最大的安慰,也给了我们那些小伙伴一个嬉戏耍玩的天堂。

我们街的那个涝池又小又浅,蓄不了多少水,但对我们这些小伙伴来说,小有小的便利,那就是池边洗衣服的娘只要一抬头就可以随意观察到我们的行踪;
浅也有浅的好处,大致勉强没过我们胸脯的水位可以让娘放心的放任我们下水嬉戏打玩。

涝池边戏玩最好的季节当属夏季。

春天一过,就进入雨季。偶尔的雨天,我便和小伙伴们赤着脚,有时候甚至光着膀子,头顶上只顶着一方娘的手帕,或者是遮一件单薄的衣物就奔跑在雨地里。中国的地势西高东低,我们村子也大致一样。雨天,雨水从街道西头高处的每个角落汇聚成无数条大小不一的水流,浩浩荡荡着或者涓涓袅袅地涌向村东头的涝池。这个时候,我们会踩着泥泞,追逐着水流,一路跑一路跳,和水流来一次风雨同行。有淘气的伙伴有时候会故意把水流的渠道刨开一个缺口,强迫水朝另外的方向流去,但往往都会功败垂成。那时,我们都会仰着湿漉漉的头颅嘲笑那个伙伴的蠢举。而我们当中最会玩的一个经常都会拿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在雨水流经的地方深深地捅一个筷子般粗细的深洞,然后看着雨水咕咕的往下灌,却总也灌不满。

艳阳高照的时候,所有的飞鸟、蝴蝶、蜻蜓都会汇聚在涝池的上空、涝池边的柳树上、涝池里的浮物上叽喳歌唱或翩翩起舞。这时的我们也像小鸟般兴高采烈,围着涝池嬉戏玩耍。

我们最感兴趣的游戏当属捉蜻蜓。说是捉蜻蜓,不如说“粘蜻蜓”准确。想粘蜻蜓,我们必须先去“抠胶胶”。那时候,我们村到处都是椿树,夏天里,椿树树干上的伤口处会分泌出一种粘糊糊的胶状物,透明,且有一股椿树特有的香味,那就是我们用来粘蜻蜓的“胶胶”。“抠胶胶”首先要有一把小刀。物质匮乏的年代,小刀可是稀罕物。没有工具,我们就自制,通常情况下,我们都是找来一截铁丝,然后将一头砸扁,再在石头或是砖块上磨光磨利,“抠胶胶”需要的小刀就有了;
我们其中有一位,他爸是我们喊做“西工地”的408厂的车床工,他给他娃拿工厂里废弃的一块钢条做了一把精致的钢刀,十来公分长,两公分左右宽,明光闪闪,锋利无比,成了当时我们最艳羡的宝贝,可那个小伙伴特抠门,从来没让我们摸一下那把小刀,所以他后来被我们逐渐疏远。我们的小刀简陋归简陋,但“抠胶胶”的乐趣和那个拿“宝贝”小刀的伙伴相比,丝毫不蚀色。

粘蜻蜓的最好时机应该在正午,也就是温度最高的那段时间,这时,高温酷暑足可以熔化所有,“胶胶”也在高温下变得软滑稀溜,粘性也最足。我们在树枝或者扫把棍的顶头贴上我们抠来的“胶胶”,然后挽起裤管,赤脚蹚进涝池深处,把贴上“胶胶”的枝干分散插在淤泥里,然后站在岸边的树荫下静待蜻蜓“自投罗网”。

蜻蜓的悲哀就在于过分张扬。它总喜欢在阳光下招摇自己的羽翼,在池塘上空卖弄自己的舞姿,然后,还会找一处显眼的位置顾首弄姿。可它没想到的是,在我们这方涝池,它觅得卖弄的大多数位置都是我们给它布下的陷阱。

每当有蜻蜓临近池面,我们就都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像战争片里的侦察员一样,全神贯注地盯着蜻蜓的一举一动。我们那时很有耐心,蜻蜓不落枝头,我们绝不轻举妄动,极力避免打草惊蛇。而当蜻蜓一旦“落网”,我们便会欢呼雀跃着蜂拥而上,那阵势,绝对像一群勇士在冲锋陷阵。当然,有冲锋就会有“伤亡”。我清晰记得,曾经有一次,我赤脚随大部队奋勇冲进涝池,准备擒获粘在枝头奋力挣扎的蜻蜓时,深入淤泥之中的脚板一阵凛冽的疼,抽出满是泥污的脚时,才发现,脚底被沉落池底的磁瓦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鲜红的血和青灰色的污泥混合在一起,惨不忍睹。为此,我好长时间都不能随“大部队”行动,只能独自待在家里,时不时地听同伴们来我家里吹嘘粘蜻蜓的乐趣。

涝池边另一个欢乐的季节当属深冬。

雨季过后,涝池里的水就开始只减不增。临到深冬,涝池里的水大致就只剩下一底底。气温越来越低,浅浅的水结冰也特快,冰也冻得实在,对我们来说,安全系数也就够大。这时,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涝池里滑冰、嬉闹。

那时的滑冰没有一点装备可言,而且,我和同伴们基本上都穿着娘亲缝制的布鞋。我们在涝池里肆意疯玩,动不动就会跌得鼻青脸肿,但娘似乎从来没担心过我的安全问题,而唯一感到心疼的是,一双好端端的布鞋没几天就会裂帮透底。为此,娘没少骂过我,好在那年冬季,务工在外的大回家时带回来一大块橡胶皮,娘便裁了一块,连夜晚上贴缝在我的鞋底,我便有了一双橡胶底的滑冰布鞋,让我在同伴面前风光了整整一个冬季。

我们那时滑冰根本不讲技术,也不会有技术可言。我们只是踏上冰面左冲右突,相互打闹。有时候我们也在一起比赛,我们并肩站直,一声令下,大家紧跑几步,然后紧急刹住,借着惯性,向前一阵滑行,比谁滑的远,滑的稳。而我因为有橡胶底布鞋的优势,所以我经常拿第一,这让伙伴们总是忿忿不平。有时候我们也玩集体项目,大家推选一个人蹲下,左右各有一个人拉着他的手臂,身后会有一队人马依次相随,推着后背,然后喊着号子一起行动,拉的拉,推的推,最终都会人仰马翻,嬉笑声一片。玩这个集体项目最怕伙伴们使坏,有时候在推拉之中,左右拉手的同伴会暗地里相约,拉出去后集体撒手,这样,充当主角的那个人就惨了,往往会被抛出去很远,然后四脚朝天,嬉笑着哭爹喊娘。

村东头的那方涝池几乎陪伴了我的整个童年。直到有一天,我们儿时的那些小伙伴都各奔东西、出外求学了,那方涝池也就被淡忘了。后来的小孩都有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涝池里也就很少有小孩玩耍的身影;
而通遍全村的自来水的出现,也使那方涝池失去了本来担负的使命。

若干年后,我们这些昔日的小伙伴都长成小伙子了,我才猛然记起,我们曾经的那个天堂不见了踪影,村子中央那口能唱吱呦绞水歌的深水井也早已销声匿迹了。

如今,我们街涝池的位置早已成了一户人家的二层小洋楼,但我每次回乡,都要停车附近,围着那块转转,回想着几十年前涝池的模样,回味一番我们那群小伙伴当年嬉戏打闹的情景。而我每次和娘拉起家常,我们都会说起那方栽种了许多记忆的涝池,年迈的娘不住唏嘘,人到中年的我频发感慨。

许多东西也许会一去不返,比如说童年,比如说那方涝池;
但有许多往事却会永远根植在记忆里,比如说童年的欢声笑语,比如说那方涝池曾经赐予给我们的一切!

2015年3月15日堫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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